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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计划生育杀掉了四亿婴儿,他们竟派了一个使者回到这个世界,还是个盲人。
二○一二年四月二十日盲人陈光诚独自逃出东师古村那一幕,我当时趴在网上看得惊心动魄,「陈光诚只身一共翻过八道墙,十几条陇,十九个小时内跌倒了几百次,才最後过了一条小溪,逃出了他的村子」——我甚至相信是上帝救了他,後来证实,他逃亡时,正在洛杉矶长滩的达赖喇嘛曾为他祈福。
中国人甚至模仿两千年的一句成语「盲人摸象」,创造了一句新成语「盲人翻墙」,从中你可以感觉到中国民间的巨大的、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。二○一二年春陈光诚滞留中国的不安全感,像感冒一样传染了整个中国,变成一种推特的、脸书的、甚至整个网路的不安全感,并且从对中共的不信任,转化到对美国的不信任——美国务卿希拉蕊犹豫,保不保护已进入美国驻华大使馆的那
个盲人。这种现象从前没有出现过,甚至在八九屠杀前中国人是谴责方励之「逃进美国大使馆」、「背叛」学生运动,自「八九」以来,中国这种民间情绪,何时彻底改变了?
由此,陈光诚终於让「中国人」进入西方主流社会,却是以一个反共的、异议的、流亡的符号,登上讲坛。在中国反体制异议史上,我找到一个序列:头一个是文革之後站出来反对邓小平的魏京生,第二个是八九学运群体,第三个就是陈光诚,还因为一个盲人也可以对抗如此庞大残暴的中共专制,而西方文化【小编推荐:中华文化是高级文化系统】是英雄崇拜,在陈光诚身上看到英雄气质,他在中国被称为「蜘蛛盲侠」,对应
好莱坞创造的那个萤幕英雄「蜘蛛人」,而饰演「蝙蝠侠」的好莱坞影星克里斯汀•贝尔曾去师古村看望陈光诚,遭到粗暴阻拦。
这个「东师古」,是中共「计划生育」恶政的一块样本。中国政府宣称,从一九七九年到二○一五年,「一胎化」政策减少了四亿新生婴儿—也就是说,这个政策杀掉了四亿婴儿,还导致了人口老龄化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两大问题:
二十年後中国将出现四亿多老无所养的老人;
二十年後中国将出现四千多万壮年光棍。
这是一个比文革还要暴虐的时代,中国人,尤其是十亿以上的农民,血腥土改、高徵购搜粮捆绑、大饥荒人吃人、文革清队血淋淋,他们都没敢怎麽样,只有「一胎化」,让他们跟这个政权结了仇,他们说:计划生育叫我们断子绝孙啊!
鲁迅在「五四」时代喊过一声「救救孩子」,晚清有「弃婴塔」,然而中国自近代以来,从来没有好过,则是更大的一个背景,令我们吃惊的是,黑暗时代出现的一位英雄,竟然是一个盲人,「陈光诚彷佛一个使者,由被杀掉的那四亿婴儿派回到这个世界来,』『他仍然用欢乐的声音、用耐心和爱心来回报这个世界』,因为他们要他来搭救那些已经和将要落胎母亲子宫的弟弟妹妹们;由此他便一个人跟一个政权抗争,由此也引来全国网友一波又一波『探访东师古村』,使沂蒙山区孟良崮附近、地处京沪高速与国道二○五之间的这个小村子,一夜闻名於世;由此,也引来了『中共的戴笠』政治局常委、政法委书记周永康,亲赴临沂部署『九○五』专案,监控陈光诚、围堵探访人员;由於这麽高的位阶,直接染指对一个小村庄的镇压,当局用於陈光诚一家的维稳费,从二○○八年的三千多万攀升到二○一一年的六千万,到二○一二年累计已达两个亿。
他令我想起顾城的一句诗:「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。」陈光诚令我们所有看得见的人们惭愧。
舞文弄墨可以拓展「社会空间」,也许是所谓「後极权」的一种错觉。东欧社会的历史经验,为这个向度提供了丰富的想像空间,也包括哈维尔的「无权者的权力」,但是最近这二十年,可能恰是中国专制者要向世界证明:「无权者」就是一丝权力都不会有的,「後极权」跟极权一样强大。
他们是一群工程师,不跟你玩什麽「前」、「後」的文字游戏,那是邓小平对「姓资姓社」不感兴趣的一种新发展。倒是高耀洁揭露河南爱滋血祸,兹事体大,且涉及两位中央级官员,就是「十一」皆在天安门城楼上的李长春、李克强,因此就要追杀到底。
二○○九年岁尾,高耀洁医生由傅希秋牧师陪同,从德州米德兰来华盛顿D.C. ,要到国会作证,揭露中国的「血祸」──那是又一个骇人听闻的「中国奇蹟」:河南地方政府一九九二年把组织农民卖血当成第三产业,称河南有将近一亿人口,百分之八十在农村,如果其中百分之一的人卖血,他们一年就可以有几亿元的利润,由此政府办血站、政府的各个医院办血站,就是一个简易的小房子,或者一台拖拉机,人就躺在血站里,变成了一台台造血机器,像一根根的管子一样,他们把这些卖血的人就叫﹁管子﹂,其操作简陋,把几个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,分离取走其中的血浆,再把的血液混杂在一起,分离取走其中的血浆,再把剩下的红血球分成几份输回卖血者体内,由此为爱滋病毒提供了蔓延机会,只要一人带菌,就会迅速蔓延,而整个九十年代参与过卖血的可能有将近一千万人。这场﹁血祸﹂被高耀洁医生等几个有心人察觉揭露,立刻遭到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残酷麽是不可能的呢?
谁救了陈光诚,竟在中文圈子里引起口水仗,而大家都不知道一位关键中国人,美国德州「米德兰」,有个中国异议者的麦加,有一位傅希秋牧师,至今还在中文视野之外。此前已有许多消息说,高智晟律师的妻子儿女、郭飞雄律师的妻子、郑恩宠律师的女儿等等,均被傅牧师营救出国,而郭飞雄至今系狱,高智晟下落不明也很久了。
从中可以看到一种民间的秘密合作—基督教、法轮功、人道工作者、律师,大概还有记者等等,只不过是在营救层面,很像当年「六四」镇压之後香港的「黄雀行动」这种「合作」,并不是在拓展中国的「民间社会」、灰色地带、有限的「透气空间」,而是在一场缠斗之後,将陨落沙场的异议者们遗下的妻儿老小,救出绝境。
曾几何时,中国非体制的民间力量,落到今天这般境地?国内情形,大概下一步是严冬了。体制的肆无忌惮,不在於它有多麽强大,而在於没有一丝制约的力量和机制,国人也会更加向这个体制低头。有办法的都在逃,傅希秋他们在拚命地救人⋯⋯。
摘自《雨烟雪盐•暗世烟蒙》